早上,视力残障人士周蕾带着导盲犬在北京八王坟东公交站,准备乘坐648路公交车去上班,但该车售票员却以导盲犬不能上车为由阻止其上车。“我听着公交车到了就走过去,结果售票员喊‘宠物狗不能上车’。”周蕾说,她向售票员解释了这是导盲犬,再加上周围乘客发声帮忙,售票员才允许她上了车。但上车后,售票员仍反复提醒她“狗不能带上公交车”……
也许不该过于指责售票员不近人情,毕竟《北京市轨道交通运营安全条例》并未规定导盲犬可上公交车;而将制度之失的板子打在相关部门身上也不够客观,因为公交车内部空间狭小、较为密闭、行驶中易颠簸,不太“适宜”导盲犬上车。当然,不是所有城市的公交车都拒绝导盲犬,比如《江苏省残疾人保障条例》就明确规定:盲人携带有识别标识的导盲犬出入公共场所、搭乘公共交通工具,应当给予便利,并不得收费。
导盲犬出行难,意味着盲人出行更难,尊重导盲犬的权利,实是尊重盲人的权利。导盲犬是盲人的眼睛,如果它们被歧视和不当限制,则说明盲人被歧视和不当限制。接纳是最好的善意,为导盲犬提供相应服务,让盲人更方便地出行,需要制度设计更有人文关怀,需要人心更有慈悲。
同时,别把允许导盲犬上公交车当成一种施舍,残疾人融入社会本就是他们的合法权益。某种程度上说,他们有理由享受到一些“特权”,这有助于他们更有尊严地生活。报道中的一个数据令人惊心。有统计称,2014年我国盲人数量为661万,这还不包括数以千万计的视力残疾人。北京约5万盲人,导盲犬仅有20余只,远远达不到1%的国际规定普及率。如此现实,让人忧心。
曾有人发问:中国盲人那么多,为什么平时很少看到他们?答案不言自明。当盲道被霸占,当导盲犬上不了公交车,盲人如何走出去?当歧视仍然挥之不去,当合法权益无法被保护,盲人又怎能“看见”多彩世界?
一个城市有没有温度,不在于其GDP有多高,而要看她如何对待弱势群体;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高,不只在普通人有尊严,还在于残疾人能活得更从容。故此,盲人需要导盲犬,文明社会也需要“导盲犬”——一种能够成为共同价值的制度设计,让我们每个人的心灵不“盲”。
我国残疾人口约有8500万,是世界上残疾人口最多的国家,目前直接涉及残疾人权利保护的法律已达60多部。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让残疾人更加无障碍地融入社会。从这个意义来说,及时修葺制度,让导盲犬能上公交车,只是小小的一面。现实中,挡在残疾人面前的路障还有很多,比如他们的就业权、受教育权等等。
也就是说,除了盲人,其他残疾人士也应无障碍地走上社会。前不久的残奥会上,中国代表团发挥出色,张海迪感慨:“我们要给予残疾人锻炼的条件,期望更多残疾人通过锻炼能够坐起来,站起来,解放他们自己,也解放他们的家庭。”“解放”二字振聋发聩,这需要我们不仅要有制度建设,更应让制度完整落地,让每个残疾人真正获得“解放”。